新冠疫情带来的边境封锁和商业活动停摆，让唱衰全球化的声音有了放大音量的契机。人员、货物、资本、服务的跨国流动前景再度变得悲观起来。世界贸易组织认为，在最悲观的情况下，今年国际贸易总额将暴跌32%。

       这并非是因为各国政府主动施加了新的贸易壁垒，而更多的是需求崩溃。当新冠病毒来势汹汹，主政者的第一反应就是关闭边境。2020年4月下旬，几乎所有国家都采取跨境旅行限制，45%的国家部分或完全对外国游客关闭边境。

       在资本方面，跨国公司今年可能会削减三分之一的跨境投资。《经济学人》文章指出，占世界GDP 59%的国家已经收紧对外国投资的规定。

       虽然在即将迎来盛夏的北半球，欧美亚各国已逐步解除封锁限制，但这距离理想中的自由贸易世界还有很长距离。航空业发出的信号表明，跨国流动还将受阻很长一段时间。空客已经削减了三分之一的产量，阿联酋航空公司预计要到2022年才会复苏。

       然而打破全球化进程并非如想象中那样容易。逆全球化同样需要高昂的成本。各国政府和企业应思考的是，如何更好地利用资源共享，以及国际合作防范下一轮疫情，让经济走上复苏的轨道。

疫情前的波折

       需要强调的是，新冠病毒并不是让全球化进程受阻的首个“凶手”。

       全球化不是最近几十年才产生的新鲜概念。从古老的丝绸之路、大航海时代，到近代工业革命，人和货物总是在世界各地流动。过去二三十年新发展的贸易体系中，以中国为代表的国家成为世界的工厂，各国边境对人员、货物、资本和信息敞开大门。

       直到2008年，金融危机世界经济陷入困境。许多国家进而采取行动，将本国银行与外国市场隔离开来，各跨国企业的全球化战略也有所收缩。

       更大的挑战发生在2015年之后。英国举行脱欧公投、多国右翼势力对移民和难民表达不满，新上任的特朗普政府喊出“美国优先”的口号，以国家安全的名义向各国加征关税。

       与此同时，在漫长的发展中，全球化也暴露出一些缺陷。世界经济论坛文章指出，越来越多的政府和民众将其视为净风险。气候变化、大流行病和恐怖主义等议题的严重性因为全球化得以加剧。

       其次，从国外进口物美价廉的商品可能让本国制造商日子不好过，进而导致失业问题。

       疫情期间，医疗设备受阻和其他制造企业的供应链危机让各国重新开始思考缩短或分散供应链的必要性。

真能逆全球化？

       在上述大背景下，逆全球化的潮流看似势不可挡，然而这并不容易，也算不上好的选择。显然，关闭国家边境难以阻止气候变化，也不能将所有病毒挡在国门外——本国公民仍然有可能携带病毒回国。

       对于企业来说，效率原则仍然处于最优先的位置。无论在哪里投入资金，企业都只希望以更低的成本满足生产需求。

       中国宏观经济学会副会长巴曙松表示，“逆全球化”思潮可能会进一步扩散。但这并不是简单的“去全球化”，应该将其理解为“全球化的重构”和局部的适应性调整。

       巴曙松认为，在一部分国家和群体反对全球化的同时，依然有许多国家需要依赖全球化的社会大分工提高生产效率、推动经济发展。

       《经济学人》文章提到，四分五裂的世界也会使全球性问题更难得到解决，例如研发新冠疫苗和促使经济复苏。封锁进口还会导致通胀，消费者选择减少，本国创新步伐放缓。

       相比之下，集体行动可以更好地防范疾病、气候变化、核扩散和恐怖主义的风险，任何一个国家都不能单靠自己的力量来确保自己的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