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不久我到地中海走了一圈，游览了沿岸十来个南欧和北非国家地区，自然风光与人文古迹俱佳。于是，我想到了波罗的海和黑海。前者与东北欧几个国家交织在一起，后者则处于东欧与西亚之间。这些海都是深入大陆的内海，沿岸国家一定同样浪漫、多元、充满古色。

       行程从爱沙尼亚开始。从波罗的海船上望去，爱沙尼亚首都塔林保存完好的中世纪古城三面环水，风光秀丽古朴。爱沙尼亚民族形成于12-13世纪，曾先后被普鲁士、丹麦、瑞典、波兰、德国等占领和统治，从一战期间的《布列斯特条约》到二战期间的《苏德互不侵犯条约》，塔林都没有摆脱被占领的命运。不过，今天塔林优美的风貌和人们轻松惬意的生活，看不出这片土地曾经历的坎坷命运。当地一位导游用不太标准的汉语说，战争总是不好的，但我们不要因此而失去享受生活的权利，因为地球很美，波罗的海很美。我认为说得极好。

       经爱沙尼亚夏都帕尔努，沿波罗的海里加湾，我抵达拉脱维亚首都里加。这个首都由老城和新城两部分组成。老城至今仍保留着狭窄的中世纪街道、古老的教堂、古堡和住宅。其中最著名的多姆斯大教堂，因教堂内装有一架音色极其柔美的大型管风琴而闻名遐迩。教堂内外乐声响起，整座城市沉浸在庄严肃穆的氛围之中。与这古老幽雅的氛围相映生辉的是横跨道加瓦河的现代风格大桥以及二十世纪六七十年代建起的机场等。新旧城区既相区分又相协调。

       从拉脱维亚进入立陶宛，几乎是不知不觉的。当看到十字架山大大小小近6万个十字架，才确认到了立陶宛。据说这些十字架背后大都印证着一段故事，包括立陶宛历史上不少战争和革命印迹。立陶宛的名胜主要有首都维尔纽斯市的主教教堂，曾在1998年被发现藏有价值千万美元的教会珍品，考古学家说是1655年为避免俄罗斯入侵维尔纽斯时被掠夺而藏于教堂墙壁内的。另一名胜是建于14世纪末的特拉凯城堡，红砖砌成，四周湖水浮萍轻荡，野鸭悠游，是一座少见的漂亮的古城堡，现已作为特拉凯历史及艺术博物馆。   

       此次波罗的海行程的第四站是俄罗斯“飞地”加里宁格勒。这既是一个城市也是一个洲，处于波兰和立陶宛中间，面朝波罗的海。这个地区在二次大战后被前苏联兼并之前，作为德国的一个州已经有700年历史了，名字是东普鲁士。首府是美丽的中世纪城市哥尼斯堡。这里是德国古典哲学家康德的故乡，也是我首选拜访地。康德的墓就紧挨着这里最著名的大教堂。康德智慧学识深邃，哲学著作浩博，奇怪的是他一生几乎没有离开过他家乡的小天地，而且生活极简单和规律，据说当地市民每天只要看到康德一人外出散步思考，就知道现在时间肯定是下午三点。

       从加里宁格勒沿波罗的海很快进入波兰北部城市格但斯克，再往南便到了哥白尼故乡托伦和首都华沙。匆匆一览，然后从华沙乘机飞往白俄罗斯首都明斯克。此时，波罗的海涛声已离我远去，明斯克街上的美女身影多了起来，另成一道风景。导游逗我说，后天你去乌克兰看吧，那里才叫美女如云呢。当然，美色丝毫不会让我忽略欣赏更重要的景观，如临水而建的米尔城堡、拉济维乌家庭城堡建筑群等，这些建于中欧16-17世纪的建筑，包括基督圣体陵墓和教堂及其周边建筑，是中欧和苏俄建筑发展史上重要的原型。另有一处纪念塔碑也值得一看，那是为纪念在苏联入侵阿富汗战争中阵亡和失踪的800多名白俄罗斯官兵而建的。白俄罗斯国家美术馆我当然也不会错过。我在馆中徘徊许久，才有点不舍地乘车前往机场，飞往此行的第七个国家乌克兰。

       乌克兰位于东欧平原西端，有“欧洲粮仓”的美誉，美丽的首都基辅名声极大，“先有基辅，后有莫斯科”，足见其历史悠久，至今城内还保存着古罗斯卓越的建筑群——圣索菲亚大教堂、基辅罗斯宗教中心、弗拉基米大教堂等，而离基辅约500公里的利沃夫老城则整体被列为“世界文化遗产”。离开乌克兰到了摩尔多瓦，才发现在乌克兰整天忙着摄取无尽的古色，根本无暇欣赏美女。

       摩尔多瓦国土面积很小，仅3.38万平方公里，首都基希纳乌是一个建在7座山上的城市，最早的记载出现在1436年。这个国家目前标志性的旅游地是地下酒窖。这里原为采矿而形成的地下走廊，有几十公里长，因湿度温度很适合做酒窖，便建成了这个世界上规模数一数二的地下酒窖。可惜，我不会饮酒，看着一帮游人在这奇特阴冷的空间里品尝着红白葡萄酒和香槟，一脸陶醉的样子，我只能感叹自己不会享受人生了。

       从摩尔多瓦北飞俄罗斯，候机7小时后再南飞3小时，我终于来到黑海上的克里米亚半岛。这个地方原属乌克兰，2014年成为俄罗斯联邦。现有面积2万多平方公里，人口约160万人，大多为俄罗斯民族。此岛王牌景点是“黑海门户”、俄罗斯海军基地和黑海舰队司令部所在地塞瓦斯托波尔，这里有前苏联秘密潜艇基地，这个曾是最为“神秘”的地方，现已成为潜艇基地博物馆对外开放。南岸的雅尔塔则是一座名扬四海的历史城市和观光胜地。1945年罗斯福、斯大林和邱吉尔“三巨头”在此开会，讨论制定彻底打败德国法西斯等重大计划，即著名的“雅尔塔会议”。我看到会址里瓦几亚宫原样保留了当年的场景和文件物品。屹立在黑海边峭壁上的土耳其古堡“燕子窝”是名景，登临远眺，上下天光，一碧万顷，令人“心旷神怡，宠辱皆忘”了。

       从中世纪到近现代，从波罗的海到黑海，似乎故事很多。